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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的傷痕,會留多深呢?

 

當大屠殺的紀念會成了贊助商與受邀者討價還價的場合,受難者的紀念碑成了觀光活動的景點、成為攤販的據點。苦難的歷史,在商業模式的運作之下,彷彿成了服務他者的工具,苦難的意義與價值,似乎快被時間沖淡,只留下空殼般的形式。

 

歷史的傷痕,會留多深呢?德國電影《昨日盛開的花朵》用了上述的對比,點出人們對於歷史傷痕的輕看態度,對社會來說,這些傷痕彷彿已經修復痊癒,但也透過男主角托托的躁狂行徑,來說歷史的傷痕卻是深深烙印在一個人的身上,相較於大眾的輕易放下,托托像處在另個極端,他身困其中,也找不到釋放的出口,他的人生也難以前進。

 

托托是大屠殺研究的學者,而他的祖父是納粹將軍,是殺害猶太人的加害者。托托像用一種贖罪的心情,投注心力在相關研究上,他只讀與大屠殺有關的書籍,他極度嚴肅,並對輕鬆幽默的生活有罪惡感,同時性情暴躁,難以與人維持和諧關係。在工作上,他也因此失去自己渴望的職位,在婚姻上,編劇設計了托托在性生活的「不舉,作為一種難建立親密關係的象徵,也是缺乏生命力的象徵。他的太太說他老是活在過去,他過度沉浸在先人的罪惡裡,讓他無法照顧好眼前的生活。

 

直到他遇見女主角莎琪,她是托托的實習助理,而她的外婆是大屠殺的受害者,她一心想多接觸托托,認為歷史把他們的命運牽在一起,認為歷史在他們身上烙下的傷痕,在他們肩上擺上的重擔,只能靠他們的互動來得到痊癒與釋放。當托托得知莎琪是受害者後代時,一開始他難以面對莎琪,這也表示雖然他一生都在研究大屠殺事件,但他依舊難面對活生生的受害家屬,那就像是直視自己的罪惡,而那形象叫他自己難以接受。

 

另一方面,莎琪的瘋癲極端、翻臉如翻書的個性,也讓托托難以招架。也許,莎琪也活在受害者角色的創傷裡吧!她數度尋死,意味著她難以接納自我。而她雖是法國人,但她提到自己只跟德國男生發生關係,或許也是一種反動,透過性來征服這些德國男子,成為她對抗創傷的姿態,如此說來,她的愛情,未必是出自內心感動的真愛,而是受歷史因素綁架的反應。

 

說來,托托與莎琪都需要被救贖,托托需要放下加害者的罪惡形象,讓自己有機會當個好人。莎琪需要放下受害者的形象,讓傷痛找到合適的地方存放得到安息。

 

電影讓他們成了彼此的救贖者,托托得要正視莎琪,正視自己有著加害者之惡的形象,同時莎琪的原諒也像一種替代性的療癒,讓自己的罪惡有所釋放。而莎琪也需要托托正視一個受害者的創傷,托托的正視,有機會讓莎琪的悲痛找到被接納的地方。

 

當托托的不舉,在莎琪身上得到痊癒,或是片尾暗示兩人生了個孩子,都在說托托如今已有創造新生命的可能,説著他的人生前進了。電影用了癲狂的方式訴說關於和解的另類想像,雖然那路徑未必能被他人效仿,但奮力想為自己人生找到出路的姿態,還是有動人之處。

 

歷史的傷痕,會留多深呢?《昨日盛開的花朵》説我們不敢輕易忘記,但我們也奮力往前,我們要記得那有多痛,也要相信,雖然過去土裡埋著是痛苦的種子,未來也有可能開出美麗花朵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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