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如何描述你與母親的關係?」

上週五晚,#好心情工作室 舉辦的「#從心看電影」活動,和大家聊的是《雲端情人》(Her)。

這片與自己電腦作業系統談戀愛的故事,看了真的教人感到寂寞。所以自己後來設定的主題是:還是會寂寞(我知道,是陳綺貞的歌詞)。想談談為什麼明明談了戀愛,但在愛情裡仍會感到寂寞?

片中呈現各種在關係中的寂寞模樣,其中自己最有感覺的地方是男主角西奧多回顧自己與前妻關係時所說的一段話:「大概是我隱藏太多自己的情感,在感情裡丟下她一人」。

我們討論著為什麼人會在關係中隱藏自己的情感?大家說怕自己真實的情感傷害別人、怕自己的真實感覺不被對方接受、怕關係斷裂、怕對方離開、怕自己受傷害等等。

我們可能也都有類似的經驗,怕自己想的,不被對方接納,所以我們不會說出口。甚至,我們以為這是避免關係衝突、維持關係的方法,只是我也常跟個案說「你很怕把自己的感覺說出來會傷害關係,害怕對方會遠離你。可是當你不說的時候,對方不會知道你的感覺,不會認識真正的你,其實是你讓自己早已經遠離了對方。」

「我站在你左側,卻像隔著銀河。」
在關係中隱藏自己情感的代價,五月天也唱給我們聽過了。

電影裡有許多令人印象深刻的台詞,如:
「愛情是社會認可的精神錯亂。」
「我屬於你,但不只屬於你。」

但若要我選一句這片最關鍵的台詞,那只有這句了,甚至覺得這話定調了這片的發展、定調了男主角的寂寞姿態、定調了他日後的愛情關係。

「你會如何描述你與母親的關係?」就是這句。
這是作業系統在自我設定時詢問西奧多的其中一個問題。

「我和母親關係不錯,但唯一讓我感到洩氣的是,每次當我講到自己人生故事的時候,她總是很主觀,不顧我的」西奧多話還沒說完,電腦就打斷了他。

我們討論著西奧多還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麼?大家都覺得是感受。

我們也討論這件事對他的影響。而說來,這不正是西奧多日後會在親密關係中隱藏自己情感的原因嗎?

如果西奧多在與母親的關係裡,自已的感受始終無法被接納,自然他學到的就是在關係中隱藏自己的感受。有時候,
我們在親密關係裏的樣子,就是重現著過去我們與重要他人互動的模樣。

「你會如何描述你與母親的關係?」如此看來,其實不是電腦作業系統設定的基本問題而已,它更是男主角性格設定的基本問題呀。

中文片名《雲端情人》,似乎把焦點放在作業系統代表的虛擬情人。不過英文片名《Her》,其實開放曖昧的多,這個Her不只是雲端情人、也可能是西奧多的前妻、或是西奧多的好友。比較三者與西奧多的互動,你會看見關係的不同模樣,非常有趣。

但Her,給我的想像,還有一個人,文章看到這,或許你猜到了,就是西奧多的母親。

你可能會說開玩笑別鬧了,他母親根本人影沒出現過,電影裡就只這麼提過一次。但一次就夠了,這個Her,影響他最大。

仔細去看,西奧多在愛情中最渴望的,其實是對方能夠接納他的感受,就是他在與母親相處中最缺乏失落的經驗,或許,那才是他最深的寂寞。

那天我的結語是,愛,是接納對方的感受。如果你愛對方,就不要處處否定對方的感覺,那只會讓對方覺得自己不被你所愛。

反過來說,若一段關係裡,你總是無法表達自己的感受,說了總是會被批評責備,那也不是愛啊。

愛,是讓你能說出自己真實的感受,而不是要你說出,不屬於你版本的另種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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